豐水期將至,曾經的礦友尚能飯否?

買賣虛擬貨幣

冬季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再過2個月,國內礦場的集散地之一,四川康定即將迎來豐水期。得益於中國完善的電力基礎設施、廉價的水電火電、風電資源,目前中國的“礦場”規模在全球70%以上,主要分佈在雲南省、四川省、內蒙和新疆。

位於海拔4000多米的川西高原,康定機場持續吐納著來往的人群。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比特幣從天南海角來到康定。

胡海是土生土長的四川人,13年就開始瞭解比特幣,原本做建築設計的他去年轉行做礦場。他說,“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就走了一遭30年河東,30年河西巨大落差的人生路。”

比特幣從2017年初的789美金,像嗑了興奮劑似的,一路漲到12月的歷史高位19878美元。

整體市值創歷史最高紀錄,達3265億美元。進入2018年則陷入低迷,節節敗退,縮水近八成。

而在剛剛到來的豬年,比特幣(BTC)和整個加密貨幣市場最近經歷了近一年未見的顯著增長,但始終是蚍蜉撼大樹,激不起水面的一絲浪花, 許多投資者已經開始厭倦漫長的加密冬天,開始希望改變潮流。

比特幣價格變化的背後,折射出礦工生存境遇的截然變化,即便如此,仍有數不清的礦場在某些大山深處,如同康定城裡奔流不息的大渡河,日夜轟鳴無意停歇,發出代表著礦圈並沒有結束的喧囂。

礦池倒閉、礦場關門、礦機滯銷

你不知道倒閉和明天,哪一個會先到來。從18年下半年開始,礦場凋敝、礦機論斤賣、礦工虧到肝疼的負面訊息不絕於耳。

2018年11月23日,曾經號稱要挖50年的美國頂級礦場-Giga Watt申請破產,落得資產不足5萬美元,欠款卻達到7000萬美金的窘困下場。

Giga Watt的退場並不是偶然。曾隸屬於比特幣中國的國際三大礦池之一BTCC礦池早前宣佈,由於業務調整,於2018年11月15日關停所有挖礦服務,30日起無限期停止運營。

在一片“BTC完了”的噓嘆聲中,隱射出礦工群體被動無助的生存現狀。“春江水暖鴨先知”,作為處於行業上游,直接生產比特幣的礦場主,他們對今年的行業冷流有著更加真實、凜冽的切身感受。

去年年初在甘孜州, 胡海加入了一家民營企業,主營業務是提供礦場託管服務。礦場的規模在當地算得上是龍頭。    

“現在大多數小的礦場由於大規模的虧損停機,客戶機子都停了。”胡海說。 “也有很多小礦場根本沒有客戶,機架上全是空的。”

近月以來,在二級市場,礦機轉手的資訊逐月急劇增加。曾在礦工群體中最為風靡的螞蟻S9,一年前在市場熱炒中最高至3萬一臺,現在二手市場最低僅為600餘元。

而幣價的持續下跌,已經擊穿了多個礦機的挖礦成本價格,根據國內最大的礦池之一魚池的資料,18年初2萬元一臺的神馬M3礦機早已到達關機價格。此外,螞蟻礦機T9 、S9、阿瓦隆A841、翼位元E9+也在資料名單內。

比特幣價格決定礦機的盈利能力,牽動著礦機廠商的經營業績。所謂的“白菜價”也很難引起礦工的購買熱情,新礦機面臨著只要推出即陷入滯銷的尷尬困境。按照最近的幣價,市面上的主流礦機,一天只能賺1-2元,若加上機器成本,回本週期恐怕要在1-2年,這讓廣大投資者們望而卻步。

“二手礦機的價格慘不忍睹,新機更是有價無市”,胡海感慨到,“現在很少會有新的散戶入場,手上有閒錢的人也一直在隔岸觀火”

雖然此次熊市道阻且長,但礦機廠商的心態尚且良好,各家廠商都在“埋頭苦幹,”潛心研發新品。18年6月至8月,主流廠商開始密集釋出新礦機。位元微推出神馬礦機M10,算力達到33.6TH/s。嘉楠耘智搶先推出7nm礦機阿瓦隆A9系列,目前這款7nm礦機仍舊錶現優異,排在比特幣回本週期前三位,強勢領跑第一梯隊。

嘉楠耘智方還表示,公司目前並沒有減產,但老的機型已經不再生產新的晶片。新的大算力機型A10產品會根據市場行情變化,在19年上半年擇機推出。

熱潮過後,一地雞毛

電是礦場的生命線,它的價格和穩定性,決定著礦場的盈利水平。

胡海說,電費成本約佔礦場總成本的70%以上,用電成本往往能決定一個礦場能否賺錢,哪裡有便宜的電價,礦工就扎堆在哪裡。夏季南方四川、冬季北方新疆,過著候鳥一樣的生活。

四川甘孜州的水資源豐富,電力成本低,每年無法輸送到外面的電都被白白地浪費。近年來,有很多當地的水電站和電力公司直接與礦場主達成合作,他們提供電力,礦場提供裝置和管理,達成雙方的互利共贏合作。

當然也不是所有手握電力資源的人都願意和人合作,更多的人選擇自開礦場,大批次採購礦機,用自己低成本的電力直接挖礦。胡海就是這個隊伍中的一員,他之前在甘孜州電力部門上班,後來下海合夥創業,他的公司在當地擁有一座私人電廠。

對於“礦場”而言,收益=生產的比特幣×幣價-礦機成本-電費-維護費及人工成本-礦場折舊費。其中電費成本可佔到70%以上。在胡海這兒,自有電廠的電可以直接給自有礦場用,因此礦場運營成本中佔大頭的電力成本就可以省去。

胡海的心裡有一杆秤,“如果透過自有電廠挖到的幣,還不夠礦場的運營成本,那就會選擇把電賣給國家電網,否則還是會把自有電輸送給自有礦場“

枯水期胡海礦場的電費對外報價為0.38元/每度。他並未透露自有電廠的產電成本,只是表示在目前的幣價,自己挖礦還是正的收益。

胡海所在的這家公司擁有多家礦場,以礦場執行總功率來算,現在已經達到了20萬千瓦的水平。以1臺礦機2000W的功率來算,相當於擁有10W臺礦機的規模。

一般情況下,一個一萬千瓦的礦場,需要花費300W的建設費用,包含配電及機房。按照18年上半年之前的行情,普遍在8個月到一年左右的時間回本。而公司財務對礦場的計提折舊的年限通常在3-5年。礦場曾是一個能夠快速回本盈利的好生意。也因此,去年大批的人一窩蜂似的湧入甘孜州,在深山老林裡的電廠邊,建起一個又一個嶄新的廠房。

眼下,相當多的廠房已人去樓空,留下一堆鏽跡斑斑的鋼鐵。小礦場陸續清盤,流出大量的礦機,馬上成了大礦場的口中獵物,接通電源,繼續挖礦。

蜀道難,也有出路

世界上沒有永遠風平浪靜的港灣,風波還遠未平息。像胡海這樣的大礦場,也面臨著各方面的不確定性,不得不尋求出路。

其中之一就是政策風險。根據此前一家媒體對川西某市政府人士的報道,他表示,

礦場”對於當地除了電力外,沒有任何的稅收、就業等經濟貢獻,反而帶來了一定的安全風險,這讓他們感到無奈的。”

“徵收礦稅”或者“驅逐礦場”是礦圈今年熱議的話題。胡海表示,甘孜州從去年開始就已經落實了礦場徵稅政策,按供電額度收取,每度電需要繳納0.015元。

對於很多小礦場來說,在礦圈寒冬還要繳納電稅無疑是雪上加霜。

胡海表示,大部分礦場用的電都是本要浪費的棄電,礦場解決了水電過剩的大問題,之前水電站都虧錢,現在白花花的流水變成了現金,從這個角度,當地政府和礦場是互利的,並不存在矛盾。

胡海說,他的礦場其實也在尋求一些資源合作,利用自有電廠的優勢,和大礦工、礦機廠商進行聯合挖礦。抱團取暖,扛過這個寒冬。

此外,他的公司也正和當地政府探討在雲端計算領域的相關合作,進駐科技園區,藉此完成從礦場企業到高新技術企業轉型。胡海坦白,當地政府對這類企業會提供電價補貼。

當地一些不甘就此罷手的大中型礦場,也在尋找出路。為找到成本更低的電力,他們把目光瞄向海外。距離新疆不遠的烏茲別克,工業用電價格僅為人民幣兩毛三,價格同樣較低的還有俄羅斯,大約兩毛五。但國外的政策法規變動較大,對外資比特幣挖礦的態度不甚明朗,折戟而歸的不在少數。

回觀18年初,礦圈隨著幣價的暴漲陷入瘋狂,“當時礦機出廠價翻上兩三倍依然搶不到貨”,

胡海說,“最慘的是18年初入場的那批,10個月過去,連回本都是個難題。而且二手礦機價格一跌再跌,相當於固定資產又虧了90%,可以說血本無歸。” 

像許多誤入歧途的羔羊,在寒冬降臨的時候,陷入麻木與失控的狀態,選擇清場退出。

即將到來的豐水期,和你並肩挖礦的老友,還有幾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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