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EP VS LIBRA,新大博弈下數字經濟的前哨戰

買賣虛擬貨幣

扎克伯格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在美國國會聽證會上將中國金融系統定位為潛在的競爭對手的言論,將會於太平洋彼岸引發怎樣的劇烈反應。僅僅不到48小時,中國最高層就對區塊鏈技術進行了明確表態。而在3天之後,一位知名的前高官就在某金融論壇上高調提及了中國的數字貨幣(DCEP)計劃,並公開表達了對Libra的不看好,至此,不管之前的發展思路如何,就現在而言,中國DCEP與美國Libra的對峙之勢已經非常明顯。由此一來,便自然而然地引出了一個問題:在DCEP與Libra這兩大全球經濟體的數字貨幣碰撞當中,誰具備較大的優勢,而當事者又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破局?


一、DCEP為何火線上陣?來自Libra強大生態的壓迫感
在DCEP的相關資訊釋出之後,筆者大致查詢了一下業內的看法,很多聲音都將關注點集中在DCEP所採取的雙層運營體系之上,然而嚴格來說,這並不是其核心競爭力所在,要知道,現實中的貨幣其實也是按照“央行-商業銀行-普通企業或個人”的雙層模式投放的。過於關注DCEP的雙層運營體系,就好像過於關注Libra所使用的的moving計算機語言一樣,沒有抓到要害上。
那麼,DCEP與Libra最值得關注的目標是什麼?其實是貨幣的購買力和共識度。誰的購買力越強、共識程度越高,誰就會在未來的全球貨幣市場就會擁有更大的主動權。而共識度的產生,則是源於貨幣背後的那個經濟生態。至於技術水平和運營模式,對於貨幣的正常使用固然非常重要,但在這場數字貨幣的競爭中並不是決定性因素。
舉幾個簡單的例子:很多人至今都沒能搞清,美國為何能在20世紀40年代時擠掉英鎊,成為全球第一大主權貨幣。不少聲音將之歸結為美軍的強大。從深層次來說,這個觀點當然沒有問題。但它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誤解——那就是美國是在用著自己的武力,逼著全球使用美元來進行結算。而事實是:美國藉助國防力量在二戰時保證了自己的國土和經濟基礎設施沒有受到破壞,所以在二戰之後,透過自己完備的經濟結構和工業產能,向各參戰國源源不斷地輸出各種各樣的重建物資。而要購買這些物資,就必須得使用美元。也就是說,戰後支撐著美元價值的經濟體系,是由其所輸出的、全球大部分的物資流通網路。而英國當時沒有這樣的商品輸出能力,所以只能把貨幣主導地位拱手讓出。
現在圈內人盡皆知的比特幣也是一樣的。眾所周知,比特幣第1筆公開為人所知的交易,就是被無數人所惋惜的“萬幣換比薩”,正是因為比特幣在這一筆交易中建立了“比特幣-比薩餅”這一微小的經濟生態,才讓更多的人認為比特幣確實是能跟法幣進行兌換的,由此實現了比特幣價格的從0到1。至於比特幣多年以來為什麼價格沒有歸零,答案更是跟經濟生態密切相關——因為暗網之上的全球地下灰色資產的交易網路都在使用比特幣作為中介支付工具。現在很多業內大佬總是認為比特幣是因為精妙的技術特點,才不至於在早些年的幣市寒冬中歸零,這個說法並不特別準確,畢竟就算是擁有堅強信仰的“幣圈老人”,拉到現在,很多人也是很難能透徹說清比特幣具體的技術原理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就不難明白,為什麼由Facebook牽頭的這個Libra會引發全球金融機構的重視甚至是恐慌。不是因為外界多麼畏懼Facebook的技術力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支撐著Libra價值的那個經濟體系,實在是太龐大了——其中有全球最大的買手店平臺Farfetch、最大的流媒體音樂平臺Spotify、最大的去中心化交通網路Uber、全球第一個線上小額信貸平臺Kiva,而這個協會的牽頭人Facebook、其產品更是覆蓋了26億使用者——足足覆蓋了全球76億人口的1/3之多,完全足以成為世界最大的流量入口。


在這種緊迫感催促之下,中國方面迅速地推出DCEP,其原因就不難理解了:瞭解移動支付歷史的朋友應該都知道,使用者支付習慣的養成一般可以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在特定場景下的支付,比如說微信的發紅包和支付寶的淘寶付款,二是線上上線下全場景下的支付,比如說現在無處不在的掃一掃。而Libra集結了這麼多線上的商品與服務企業,其目的就是要在諸多特定場景下培養使用者的數字貨幣支付習慣,一旦第一階段的使用者支付習慣被培養起來,Libra就會如同當年的微信掃一掃一樣,如同潮水一般滲透蔓延到生活與工作的各個場景當中,讓包括人民幣和美元在內的諸多法定貨幣大幅邊緣化。於是,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面對壓力,美國國會開始對Libra猛烈開炮,而中國央行更是高調開始為自家的數字貨幣宣傳造勢,並允許部分商業銀行已經開始試用數字貨幣錢包,DCEP的發行與使用,可以說已經是箭在弦上。


二、一帶一路出海VS跨國巨頭雲集,DCEP和Libra誰更有優勢?
在當今全球商業爭端不斷的情況下,DCEP的推出,自然而然地引發了一個問題——中美兩國的兩大數字貨幣誰更有優勢?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還是要從決定貨幣共識度的經濟生態去考慮。也就是看DCEP和Libra誰潛在的經濟生態更龐大、流通場景更豐富。
首先來看中國的DCEP,它擁有中國政府自上而下的支援,如果官方願意的話,不僅是中國內部龐大的經濟系統(B端使用者與c端使用者)、甚至中外之間一帶一路的商品與服務貿易(主要為b端使用者)都可能是DCEP的流通場景。也就是說,只要是有中國企業和個人使用者進行商業活動的場景,都會成為DCEP的流通生態。反觀美國方面的Libra,它是由企業方面所發起的專案,雖然目前擁有不少美國知名公司的支援,不過考慮到在政策重壓之下,之前已經有多家重磅企業宣佈退群,所以靠Libra協會所支撐的Libra的經濟生態未來會是擴張還是縮小,可以說是前途未卜。


但是,跟協會成員大多為國際化程度頗高的跨國公司的Libra不同,DCEP的經濟生態有一個明顯的短板存在:那就是其場景的國際化程度不足。國內場景自不必說,基本都是中國人在使用;至於一帶一路貿易體系的覆蓋面雖然在逐漸擴充套件,但涉及到的國際使用者主要都是與中國方面有著利益往來的B端企業,使用場景比較侷限,而在國際主流使用者、尤其是C端使用者的支付場景上,DCEP的優勢並不明顯,原因很簡單:在上文所提到的、培養使用者支付習慣的“兩步走”上,中國企業目前連第一步、也就是培養國際使用者在特定場景下的支付習慣都沒有完成,這種情況出現的主要原因在於:中國網際網路軟體產品近年來出海的效果比較一般,即便像支付寶和微信這樣的頭部玩家、在國際使用者群體中也沒能獲得特別高的市場佔有率,雖然抖音這樣的產品在國際化舞臺上脫穎而出,但是,小影片平臺與支付寶和微信不一樣,其更多的是一個資訊流平臺,背後缺乏一個商品與服務流通生態的支撐。因此很難有DCEP的切入空間。如此一來,國際使用者彼此之間在各種場景下進行轉賬時,還是會延續原有的支付方式、或是使用本國企業提供的新型支付方式,而不是採用中國的DCEP,就好像兩個中國人之間轉賬基本不會去刷paypal一樣。


三、意外的推手:先行的5G網路和智慧硬體或成DCEP發展最大助力
那麼,中國央行要透過怎樣的方式,在國際使用者中培養起DCEP的使用與支付習慣?DCEP的最佳載體又究竟應該是什麼?現在來看,能夠承擔起這一任務的產品很可能不在軟體領域,而是在硬體領域——因為中國的科技硬體產品的國際化程度總體上是要強於軟體產品的。從人盡皆知的華為小米,到前段時間上市的“非洲手機之王”傳音控股,在所處行業內的國際市佔率和存在感均要高於阿里和騰訊這樣的軟體商。


隨著5G手機在未來幾年內會出現大規模的更新換代,而中國又難得地在5G網路領域保持了領先,可以斷言:中國絕對有可能借著這股本土智慧硬體的擴張浪潮,將DCEP推廣到其他國家。畢竟現在的智慧手機也是自帶錢包功能的,只不過因為手機廠商僅僅依靠硬體的銷售就能吃得盆滿缽滿,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改善這些內嵌軟體的體驗。導致很多人都已經將這些產品給遺忘掉了。而如果能夠在這些手機自帶的錢包應用內嵌入DCEP,並想辦法在中國手機的國際使用者群體中培養起DCEP的支付習慣,完成支付習慣培養“兩步走”的第一步,那麼在國際市場的競爭之上,中國的DCEP很有可能是不輸美國的Libra的。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DCEP與Libra之間的相互喊話,實際上是中美這全球數字經濟兩大國家打響競爭的第一槍,也許DCEP與Libra之間的短兵相交併不會立刻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但圍繞著各自數字貨幣落地所展開的一系列努力、勢必會在包括區塊鏈、5G網路、AIoT、智慧硬體等各條戰線上逐次展開。而包括區塊鏈在內的數字經濟產業,也將會在未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之內集結大量的資金、人才乃至是其他資源,成為全球主要國家商業競爭的重要前鋒陣地。21世紀的新大博弈已經到來,我們都將被捲入其中,鮮有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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