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潘致雄，鏈聞研究總監
來，讓我們大膽預測：機構投資人不斷進入加密貨幣市場，或加密貨幣市場的「機構化（Institutionalization）」將是一個不可阻擋的趨勢。
跡象已經出現。美國加密貨幣投資機構 Grayscale 釋出的 2019 全年投資報告顯示，機構投資者佔投資總量的 71%，其中更是以對沖基金為主。除此之外，Grayscale 在 2019 年的募集量也創了新高達到 6 億美元，這個數字超過了 Grayscale 產品在 2013 年到 2018 年的累計募集總額。Grayscale 的資料一直被認為是機構投資入場的重要指標。
Grayscale 自 2013 年成立以來每年募集量
在美國，加密貨幣交易體系的合規化正在提速，這成為了機構投資者入場的基礎。
畢竟美國目前依舊全球加密貨幣最重要的市場，如果以美國作為參考，就會發現在 2019 年加密貨幣基礎設施的合規化進展提速，成果顯著，遠超過去任何一年。標誌性事件就是紐交所母公司洲際交易所集團主導推出的加密貨幣衍生品交易所 Bakkt 終於正式上線了，推出實物交割的比特幣期貨合約。
相比沉寂的 2018 年來說，還有不少衍生品平臺、信託託管平臺都在 2019 年獲得了相應的運營許可，有能力為整個市場提供基礎且合規的金融設施。因為只有當完全符合監管機構的要求之後，傳統金融市場才可能考慮投資加密貨幣，特別是將比特幣作為另類資產的投資的養老基金、大學捐贈基金，以及高淨值人群。
被任命為美國參議院議員的 Bakkt 前執行長 Kelly Loeffler 曾表示，Bakkt 平臺中參與交易的買家最有可能是大學捐贈基金和養老基金，因為「他們通常走在最新投資理念的前沿」。除此之外，Loeffler 還希望更多服務於散戶的經紀商可以加入，因為美國的千禧一代（80 後與 90 後）和 X 世代（65 後至 70 後）都渴望進行比特幣交易，而且經紀商們總在尋找最新的產品吸引更多客戶。
Morgen Creek 是一家傳統的資產管理公司，現在正關注於加密貨幣資產
在 2019 年初，美國資產管理公司 Morgen Creek 也的確做到了。他們將成立一支規模 4000 萬美元的區塊鏈風險投資基金，除了弗吉尼亞州費爾法克斯縣的兩支養老基金參與投資之外，Morgan Creek 稱該基金的投資人還包括一家大學的基金會、一家醫院的投資機構、一家保險公司和一個私人基金會等傳統機構投資者。
雖然 Morgan Creek 這支新的風險投資基金目前會主要投資於股權專案和部分有現金流的代幣專案，但是當越來越多合規的基礎設施建立完善後，這些資產管理公司與持牌機構將有能力為這些傳統的「老錢」打通投資渠道。
美國加密貨幣的合規化會體現在很多維度，但衍生品和託管是其中兩個很重要的基礎設施，也是 2019 年發展最快的領域。
5 大合規衍生品交易所
有意思的是，美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在去年發放的交易與清算組織類（DCM、DCO、SEF）牌照中，全部都是加密貨幣衍生品交易所。再加上使用洲際交易所牌照的 Bakkt 和透過收購 trueEX 而獲得牌照的 Tassat，去年總共有 4 家 CFTC 許可的交易所可以提供比特幣的衍生品交易，分別是：Bakkt、LedgerX、Tassat、ErisX。
其實 SeedCX 也是去年熱門的合規交易所，曾獲得過 SEF 牌照可以進行互換（Swap）合約的交易，不過在去年 9 月該牌照的狀態變更為「暫停」（Dormant），說明該交易所在連續 12 個月內未發生任何交易，後續需要提交申請材料才可恢復。而且芝加哥期權交易所 （CBOE）也在去年宣佈退出比特幣期貨合約市場。
如果加上 2017 年推出了比特幣期貨的芝商所（CME），目前美國可以合法交易比特幣衍生品的場所可參考下圖：
CFTC 牌照縱覽
由於比特幣被定義為商品而不是證券，所以比特幣的衍生品交易所無需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許可。而去年另一個重要的進展來自於 CFTC 主席將當前的以太坊定義為商品而非證券，所以可以預見到，明年這些已經獲取了 CFTC 牌照的交易所很可能會在適合的時機推出以太坊的期貨合約產品，而不會被 SEC 所限制。
當然，合規的期貨市場並不一定會帶來牛市。2017 年首個合規的比特幣期貨由 CBOE 在 12 月 10 日推出，一週之後 CME 也推出了比特幣期貨合約，幾乎在同一天比特幣經歷了歷史最高價近 2 萬美元，也同時開啟了數月的暴跌。很多人依舊會認為比特幣期貨的推出和 2017 年比特幣暴跌之間存在著一些關聯，不僅是因為當時比特幣的價格泡沫過於嚴重，也可能是因為主導市場的交易者在透過期貨市場做空而獲利。
很多加密貨幣託管機構都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除了交易之外，資產管理機構還需要依託於合規的機構託管資產。持有信託牌照的託管機構，不僅可以承擔託管加密貨幣類資產的業務，還可以打通物理資產的代幣化，比如流通在以太坊中的黃金。其標誌性事件是加密貨幣金融機構 Paxos 旗下信託公司獲得紐約州金融服務部的許可，將在以太坊上發行可兌換實物黃金的加密資產 PAX Gold，簡寫為 PAXG。Paxos 稱，這是首個受監管的數字黃金產品，1 個 PAX Gold 代表 1 金衡盎司存放在倫敦專業金庫設施中的倫敦標準交割金條，其價值直接對應黃金的實時市場價值，並且還能享受數字資產的速度和流動性。
大多數的數字資產託管機構都在去年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比如獲得信託牌照或推出新的產品，包括：
- Coinbase 託管業務收購託管商 Xapo 的機構業務
- Bakkt 託管業務獨立於衍生品交易所上線
- Gemini 託管業務再次推出
- Paxos 推出了加密黃金幣 PAX Gold
- 富達數字資產服務部門（FDAS）推出託管業務
- Anchorage 託管業務上線
在美國，信託牌照由州立的監管機構所頒發，而最熱門的兩個州就是全球金融中心紐約市所在的紐約州，和信託業非常發達的南達科他州。加上幾個老牌的託管機構，目前擁有信託牌照可以託管數字資產的機構可參考下圖：
獲得美國信託牌照的數字資產機構
這些公司將為機構投資者、交易所、養老金、資產管理機構提供受法律保護的資產託管業務。也可以預見到，明年將會有越來越多的大型機構涉足這種另類資產的投資。
最老的 BitLicense 和最新的 FATF 指南
就連加密貨幣領域最早的「BitLicense」牌照，也在 2019 年底宣佈將調整框架，最佳化部分流程，可能將減輕部分機構的負擔。自 2014 年，紐約州金融服務部就要求虛擬貨幣服務商需要獲得該州的運營許可，簡稱為「BitLicense」，之前已經有不少機構對抱怨該牌照的流程過於麻煩，以至於部分交易所決定放棄為紐約州的使用者服務。
在美國之外，跨國行動組織反洗錢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FATF）也在去年年中推出了針對虛擬貨幣與虛擬貨幣服務商的指導方法，要求各個服務提供商共享使用者的資料。
可能很多國家會都會考慮將該指導方法作為虛擬貨幣監管的重要基礎。當前 FATF 的輪值主席是中國央行條法司司長劉向民，他曾在一次全員會議的主題報告中表示，諸如穩定幣之類的虛擬資產有可能產生洗錢等風險，一般而言這類服務提供商都應該受制於 FATF 的標準，各國監管部門也有責任透過國家法律實施反洗錢和打擊資助恐怖主義的規則。
到了 2020 年，其他國家對於加密貨幣市場的監管很可能會借鑑美國的結構，從交易、託管、反洗錢、證券法等不同層面全方位覆蓋現有的加密貨幣相關產品，包括錢包、交易所、託管、投資、借貸、甚至包括了質押（staking）。至於這些監管措施會不會扼殺創新，現在來看還是個未知數，而對於任何想在美國探索該領域的公司，都不得不面對這些監管機構，或者只能選擇像交易所 Poloniex 那樣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