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晚間，在杭州錢江新城首屆燈光秀上，嘉楠耘智把錢塘江畔塗上了一層“嘉楠藍”。這是一個值得嘉楠人記住的夜晚，因為兩天後這家企業將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成為“礦機第一股”。
10月底，嘉楠耘智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遞交了招股說明書，11月14日經過第三次更新招股書，嘉楠耘智計劃於11月21日在納斯達克掛牌上市，股票程式碼“CAN”。最新的招股書顯示，嘉楠耘智此次擬募集的資金由此前最高不超過4億美元調整至9000萬-1.1億美元，每股定價9-11美元，較此前其在港交所IPO申請時大幅縮水，大約減少七成。
此外，雖然嘉楠耘智的營收超過99%是由售賣比特幣礦機貢獻的，但嘉楠耘智此次在申請IPO的過程中始終都將自己定位為一家聚焦AI晶片研發生產的“半導體公司”和“領先的超級計算解決方案提供商”。
“礦機第一股”和納斯達克的首度相遇能產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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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嘉楠耘智往事
嘉楠耘智的故事，從八年前的南瓜張（ngzhang）開始。
或許當初，張楠賡並不會想到，“南瓜張”和“嘉楠耘智”會成為他兩個不同階段最重要的標籤。
他同樣不會想到的是，從第一代FPGA礦機、第一臺ASIC礦機，到全球首個7nm量產晶片，再到成為首家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的礦機廠商，他和他的嘉楠耘智看似始終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踩著正確的風口，但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成為真正的行業“先行者”，直到此次赴美上市。
起點：“南瓜張”與FPGA時代的開啟
2011年，新生的比特幣開始進入古老的中國大地。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攻讀計算機博士學位的張楠賡，也在這時第一次接觸到比特幣。
那時的張楠賡，一邊在浩瀚書海中窮經皓首，一邊沉迷於動漫中熱血的異次元世界。他沉迷B站，甚至有傳言他一年能看500多部動漫。
技術男、宅男，這些現在看起來有些惡趣味的字眼，卻是當時張楠賡最真實的生活寫照。直到2011年，自由魔幻的比特幣闖進他的生活，讓他看到了改變一個比動漫的異次元世界更真實的平行世界的可能。
2011年，技術出身的張楠賡開始研究比特幣礦機，並以“ngzhang”的ID現身比特幣社羣bitcointalk.org，一個由中本聰參與創造並經常發言討論的比特幣早期論壇。
這年11月，ngzhang在社羣中發表了《FPGA development board - Icarus》，向比特幣世界的信徒展示了他所研發的FPGA（現場可程式設計門陣列）礦機Icarus，這是比特幣挖礦進入FPGA時代的第一個產品。而Icarus，是張楠賡喜歡的動漫《天降之物》中一位女主角的名字。
至此，比特幣挖礦經歷最初的電腦CPU挖礦和GPU挖礦，在2011年正式邁入FPGA時代。
比特幣世界裡，也從此多了一個“南瓜張”。
信仰：捍衛比特幣世界的自由與ASIC時代的到來
聲名鵲起的“南瓜張”，在繼續讀博和動漫“大業”的同時，靠著出售FPGA礦機勤工儉學。如果故事只到這裡，或許就沒有後來的嘉楠耘智和礦圈江湖。
但意外，總是不期而至。2012年6月，美國蝴蝶實驗室對外宣佈，準備研發一種效能遠勝於當時主流FPGA礦機的專用積體電路式（ASIC）礦機。如果成功，蝴蝶實驗室就能憑藉新型礦機，對市場上的其他礦機進行降維打擊，並有機會掌控比特幣網路超過51%的算力，獲得對自由的比特幣世界的控制權。
即便蝴蝶實驗室不對比特幣網路發動51%算力攻擊，潛在的威脅已經讓比特幣社羣惴惴不安。想要粉碎這種威脅，要麼蝴蝶實驗室的研製徹底失敗，要麼其他人更快地研製出ASIC礦機，將整個比特幣挖礦產業帶入ASIC時代。
為了保衛比特幣世界，當時中國幣圈“四大天王”中的“南瓜張”張楠賡和“烤貓”蔣信予先後宣佈研發ASIC礦機。
張楠賡也在此時遇到了另一個關鍵人物：美籍華裔程式設計師郭逸夫（Yifu Guo）。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共同研製ASIC礦機。
同年9月，張楠賡和郭逸夫展示了他們製造的ASIC礦機樣品。熱衷動漫的張楠賡將新型礦機命名為“阿瓦隆”。
阿瓦隆，是日本動漫《Fate》中的最強防禦武器，也是亞瑟王傳說中，威爾士極樂世界的別稱，亞瑟王最終的棲息之地。對南瓜張來說，阿瓦隆，將是他“維護世界和平”、抵禦蝴蝶礦機的最強武器，更是他心靈的棲息之所，傾注了他的期望與夢想。
為了籌集研發資金，張楠賡和郭逸夫決定預售礦機，並定下了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霸王條款”：任何情況下不退款、發貨時間和售後沒有保障等。
如此的“不平等條款”，並未嚇退當時對算力偏執的礦工。首批售價1299美元的300臺礦機很快售罄。
然而，ASCI礦機的研製沒有想象中容易。雖然蝴蝶實驗室一再推遲ASIC礦機交付時間，給了張楠賡們喘息之機。但張楠賡和郭逸夫原定於2012年年底亮相的阿瓦隆，也遇到了未知的技術瓶頸。
躊躇良久，張楠賡希望向導師申請休學一年，專心攻克ASIC礦機的技術難題，但遭到了無情拒絕。多次溝通無果後，張楠賡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如此，那就退學吧。
29歲的張楠賡，就這樣懷揣著捍衛比特幣世界的信念，離開了無數人夢想中的象牙塔。
之後雖幾經風波，在2012年農曆新年來臨之際，全球第一臺ASIC礦機——阿瓦隆正式問世，並陸續交付使用者。
據後來圈內人士回憶，當時每臺阿瓦隆礦機能挖出5-7枚比特幣，一天可以獲得數萬元的收益。一時間，洛陽紙貴，很多礦工在阿瓦隆發售前後的數天裡夜不能寐地守候在電腦前。
阿瓦隆成功後，南瓜張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張楠賡則開啟了新的嘉楠耘智征途。
轉折：硬體方案的開源與不期而至的監管
2013年4月，北京。
張楠賡和他的合夥人李佳軒各出資10萬元，創立“北京嘉楠耘智資訊科技有限公司”。
“嘉楠”兩字，源於李佳軒名字中的“佳”和張楠賡名字裡的“楠”。
得益於“南瓜張”和阿瓦隆積累的名氣，公司的礦機業務蒸蒸日上。但這時張楠賡又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放棄礦機整體組裝銷售，專注於晶片研發生產。同時，嘉楠耘智宣佈開源除晶片之外所有的礦機硬體方案。
嗅到了利益味道的商人，蜂擁而入，利用嘉楠耘智的開源，開始分食張楠賡放棄的礦機組裝市場，賺得盆滿缽滿。日後創立了礦機霸主位元大陸的吳忌寒，那時也是阿瓦隆晶片的眾多代理商之一。
但阿瓦隆晶片的預售模式很快遭遇了滑鐵盧。嘉楠耘智多次未能按期交付晶片，致使眾多代理商的中小企業也因此無法按期向使用者交付礦機，面臨經營危機，甚至倒閉。嘉楠耘智和阿瓦隆的口碑，一時間差到了極點。
吳忌寒當時也預購了一批阿瓦隆晶片，原想著大賺一筆，沒想到卻被張楠賡“坑”了一把，素來性傲的他也只能向客戶和投資者點頭哈腰地請求原諒。
這件事，讓張楠賡成為了吳忌寒口中的“騙子”，也在吳忌寒的心裡種下了自己做礦機的種子。當然，這是後話。
後來，重新經營礦機組裝業務的嘉楠耘智，憑藉第二代阿瓦隆礦機一度在礦機市場挽回頹勢。但在2013年年底，央行等五部委釋出《關於防範比特幣風險的通知》表示，比特幣不是由貨幣當局發行，不具有法償性與強制性等貨幣屬性，並不是真正意義的貨幣。
監管來臨，比特幣價格快速下跌，礦機市場隨之愈加冷清，嘉楠耘智的日子難過了。
同年12月，劉向富增資5萬元加入嘉楠耘智，成為第三位股東。
而這一年的5月，吳忌寒和詹克團創立位元大陸。
式微：殘酷的礦機業生存法則
礦機世界的生存法則很簡單，算力為王，時間取勝。
在礦機晶片技術的高速迭代中，一旦投入大量資金和人員研發的產品落後於競爭對手，就意味著所有努力都有可能付諸東流。而礦機的核心競爭力在於算力和功耗比（即挖一枚比特幣所需的電力）。
嘉楠耘智的晶片技術不輸位元大陸，但當初卻被時間擊敗。2015年8月，位元大陸開始預售螞蟻S7礦機，功耗僅為257.3（W/Ths）。兩三個月之後，嘉楠耘智的阿瓦隆A6礦機才開始發售，功耗為300（W/Ths）。
憑藉著短暫的時間優勢和微弱的效能優勢，位元大陸迅速搶佔市場，市場佔有率達到了80%。隨即，位元大陸又推出了迄今為止最受歡迎的螞蟻S9礦機，一舉拉開了與嘉楠耘智的距離，成為礦機世界的霸主。
2015年下半年，是阿瓦隆和嘉楠耘智最困難的時間。此前一直負責阿瓦隆礦機銷售的郭逸夫，也已經離開了團隊，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此時，張楠賡的嘉楠耘智，既要應對來自位元大陸等對手的壓力，同時需要組建新的銷售團隊，快速消化當初遺留的礦機庫存。
為了不再吃時間的虧，2018年8月8日，嘉楠耘智在杭州舉行釋出會，搶在位元大陸之前，正式釋出全球首個量產的7奈米（nm）晶片。
但據一本區塊鏈報道，雖然搶先發布7nm晶片，但實際在市場上，幾乎沒有礦工見過嘉楠的7nm晶片礦機。釋出7nm晶片後推出的A10礦機，也並未採用7nm晶片，反而退回到16nm。而據招股書透露，嘉楠推出的最新礦機A11也並未搭載7nm晶片，而疑似採用的是三星的8nm晶片。
而它的對手們，早已實現了7nm和8nm晶片的商用。7nm晶片，最終沒能成為嘉楠耘智“超車”的利器。
曙光：融資努力與艱辛上市之路
烤貓失蹤、比特幣大跌、監管收緊……熊市那幾年，礦機市場的風波從未止歇。
熬過了寒冬的嘉楠耘智，急需融資發展。前期融資程序過慢，以至於有人將其視為“鬱金香泡沫”，但時間給了嘉楠耘智證明的機會。
2015年到2017年，嘉楠耘智迎來了快速融資發展的階段。
而如今擔任嘉楠耘智董事會聯席主席的孔劍平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加入了嘉楠耘智。
隨後，孔劍平在2016年2月收購了姚永傑以及盈瀾投資手中的股權共計 3.5% 的股份，並在2019年6月收購了劉向富手中的部分股份，一步步成為了僅次於張楠賡和李佳軒的第三大股東。
而此前的第三大股份劉向富，由於與公司整體戰略存在分歧，在2019年1月份退出嘉楠耘智的高階管理層。
除了頻繁接受外部融資，嘉楠耘智也積極尋求上市機會。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孔劍平加入嘉楠耘智之後。
2016年6月，A股上市1年零4個月的魯億通（300423.SZ）開始謀劃第一次重大資產重組，而重組物件就是嘉楠耘智。
魯億通計劃以現金支付10.61億元、發行股份支付19.99億元的方式，從嘉楠耘智的14名股東手中，收購全部股權，合計交易價格為30.6億元。但這項收購案最終由於國內市場環境、監管政策等客觀因素而終止。
登陸A股失敗後，嘉楠耘智開始備戰新三板。2017年8月，嘉楠耘智申請掛牌新三板。但當年9月，對加密貨幣及交易的規範監管之風驟然襲來。經過三輪問詢後，2018年3月，嘉楠耘智最終折戟新三板。
2018年5月，嘉楠耘智重整旗鼓，正式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成為首家申請登陸港交所的礦機企業。億邦國際和位元大陸隨後相繼向港交所提交IPO申請。但三大礦機廠商，全都被港交所拒之門外。
2018年11月15日，嘉楠耘智在港交所的IPO申請失效，上市再次擱淺。
休整了近一年之後，嘉楠耘智將目光放在了美股，於北京時間2019年10月29日向美國SEC遞交招股書，計劃在納斯達克上市。
這次，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嘉楠耘智即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礦機第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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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嘉楠耘智面前的現實
2019年10月，深圳華強北賽格廣場，售賣礦機的商鋪仍有很多，但已經沒人知道這些商鋪是第幾批入駐的了，賺快錢是大部分做礦機生意的商鋪老闆的主要目的。據媒體報道，5樓電梯口劉永的商鋪今年年初就撤掉了，接手鋪位的老闆據說很看好比特幣的未來，而對劉永來說，他只想快點拿到轉讓費去做點別的。
10月下旬區塊鏈產業的利好訊息帶動比特幣價格的上漲，價格在短時間內就突破了1萬美元關口。但華強北的礦機生意卻依然冷清，在一些礦機經銷商看來，比特幣短期內的漲幅還沒到提振整個礦機市場生意的程度，大家其實都處於觀望狀態。
礦業江湖生變
就在這樣一個不冷不熱的關頭，嘉楠耘智向美國SEC秘密提交了IPO申請。在許多人眼中，這是嘉楠耘智一次絕好的“自救”機會，據估計嘉楠耘智2019年的營收大約只能達到位元微的四分之一、位元大陸的十分之一。或許抓住了在納斯達克成為“礦機第一股”的機會，嘉楠耘智才能逐漸奪回“礦業霸主”的地位。
礦機行業的競爭一直以來都非常激烈，每一個市場參與者都有如被捲入一場“軍備競賽”，廠商生產的礦機效能在不斷地提升，同時還要兼顧市場行情及時調整售價以及控制成本。伴隨礦機行業無休止的市場競爭的是競爭格局的瞬息萬變，曾經的礦機三巨頭中位元大陸和嘉楠耘智還艱難地維持在前兩位，如今億邦國際的地位大有被後起之秀位元微和芯動科技取代之勢。
主營業務優勢較弱
比特幣礦機的銷售是嘉楠耘智的主要營收來源。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前9個月，嘉楠耘智的比特幣礦機和其他礦機零部件的銷售收入分別佔其總收入的99.6%、99.7%和98.3%。
但是嘉楠耘智售賣比特幣礦機的這項業務並沒有帶來盈利，反而從2018年下半年開始就一直處於虧損狀態，也就是說嘉楠耘智近一年一直在主營業務上做賠本的買賣。可以說眾多比特幣礦機廠商的業務直接會受到比特幣價格波動的影響，因此業績就具有極大的週期性和不可持續性。
區塊鏈風險投資機構BlockVC創始人徐英凱曾在接受採訪時就表示，數字資產的週期性過強導致礦機廠商的永續經營能力具有不確定性，對礦機廠商來說，礦機的研發升級、供應鏈整合、礦機渠道銷售和資金鍊的管控能力是核心。
7奈米礦機折戟
嘉楠耘智是一家無晶圓廠模式的公司，也被稱為IC設計商，僅從事晶片的設計、研發、應用和銷售，晶片的製造、封裝和測試則交給第三方合作企業完成。嘉楠耘智的合作伙伴包括了臺積電、三星、星科金朋、日月光和矽品科技等晶片製造和封測企業。
2018年，嘉楠耘智在晶片設計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實現全球首個基於自研7奈米晶片的流片量產。但是目前我們尚未在任何阿瓦隆礦機上見到7奈米晶片的影子，最新的阿瓦隆A11系列礦機也沒有用上7奈米ASIC晶片，在礦機的技術實力對比中，嘉楠耘智已經落後於位元微的神馬系列礦機和位元大陸的螞蟻系列礦機。
此外，嘉楠耘智的招股書顯示，截至2019年6月末，其預付款達到了5.3億元，較2018年末增長了近三倍。外界普遍認為這是嘉楠耘智大量向晶片供應商下單的跡象，不過有媒體指出，由於融資能力不及競爭對手位元大陸，因此嘉楠耘智在與臺積電合作的過程中話語權較弱。在招股說明書中，嘉楠耘智稱，“業內領先的晶圓廠臺積電生產能力有限，會有限供貨給預付貨款的客戶。位元大陸憑藉融資優勢提供了更多的預付款，因此能獲得更多臺積電的產線，位元大陸也因此賣出了更多產品。”據傳聞，臺積電與位元大陸簽署了7nm晶片的秘密對賭協定，因此7nm晶片不再供貨給其他礦機廠商。
招股書還透露，嘉楠耘智最新產品A11產品採用的是疑似三星的8nm晶片，也沒有使用7nm晶片。而三星由於受到日韓貿易戰影響，光刻膠遭禁運，因此產品出貨有所影響。因此嘉楠耘智在臺積電和三星兩大晶片供應商處都無法獲得足夠的優質產能。
為衝業績去庫存？
嘉楠耘智招股書顯示，嘉楠耘智在2018年下半年與2019年上半年共賣出了54.6萬臺礦機，但其中有46.8萬臺是老款A8系列。在2019年第一季度，這些A8礦機均價僅為800元。此外，今年上半年嘉楠耘智對旗下礦機進行了高達5.1億元的存貨減記。
而近期在嘉楠耘智的官網，A8、A9和A10礦機有大量現貨，可以實現7個工作日內發貨。大額存貨減計和大幅縮短的發貨時間似乎是嘉楠耘智為提高營收籌備上市所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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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加持的未來，是否值得期待
奮力擺脫“礦機巨頭”的頭銜，在最新公佈的招股書中，嘉楠耘智將自身定位為“超級計算解決方案的供應商”、“人工智慧晶片公司”。
2019年5月17日，嘉楠耘智創始人張楠賡在2019年世界半導體大會上向媒體透露，嘉楠耘智目前在AI晶片上的投入和在礦機上的投入相差不多，2019年，嘉楠耘智的人工智慧晶片營收預計是幾千萬元級別，計劃用3年時間，實現礦機和人工智慧業務收入比例達到1：1，兩者達到基本平衡，並表示非常看好人工智慧市場。
晶片是“真愛”，搶灘AIoT市場
嘉楠耘智在人工智慧晶片領域的探索源於2015年。2015年以前，嘉楠耘智的晶片只適用於比特幣礦機。
在嘉楠耘智的辦公展廳中，首先印入眼簾的不是阿瓦隆礦機，而是搭載最新晶片的3D裸眼電視機。晶片對於嘉楠耘智是“真愛”。
根據應用場景的不同，人工智慧晶片主要分為雲端晶片和端側晶片兩類。端側AI晶片對能耗比要求較高，一方面效能要求高，另一方面成本和功耗要低。對做礦機晶片起家的嘉楠耘智來說，聚焦端側AI晶片似乎更具優勢。
2016年，隨著阿爾法狗引爆人工智慧，嘉楠耘智向外界表示正在研發人工智慧端側計算晶片。據聯席董事長孔劍平透露，從2016年開始，嘉楠耘智在人工智慧晶片上的投入已經超過了區塊鏈部分。
2018年9月，嘉楠耘智釋出旗下的第一代人工智慧晶片勘智K210，並於2018年第四季度實現量產，勘智K210利用其完全自主研發的神經網路加速器IP，同時具備機器視覺和語音識別能力，可以在超低功耗下進行高速卷積神經網路計算。自此，勘智K210成為嘉楠耘智在人工智慧晶片上的明星產品。目前，這款晶片主要應用於AIoT（AI+IoT）領域，可為智慧家居、智慧社羣、智慧教育等領域提供解決方案。
2019年9月，嘉楠耘智聯合上海海爾智谷和海納雲科技成立人工智慧研究院，繼續加深人工智慧邊緣化計算晶片在AIoT領域的應用。
目前，AIoT也深受巨頭企業的追捧，華為首次公佈AIoT戰略、京東將其IoT業務整合升級為小京魚AIoT生態、小米將未來五年的戰略定位為“手機+AIoT”雙引擎驅動戰略。
據招股書透露，嘉楠耘智人工智慧晶片的目標客戶是物聯網行業的公司，並計劃加大銷售投入，以覆蓋物聯網領域的主要客戶群體。
“礦機第一股”後，能否搶佔人工智慧晶片高地？
在AIoT領域的佈局顯示了嘉楠耘智在發展AI業務上的前瞻性。但前瞻性佈局背後，嘉楠耘智的發展似乎並未達到預期目標。
根據最新招股書披露情況，截至2019年第三季度，嘉楠耘智在人工智慧產品上的收入僅140萬元，這與張楠賡口中的“2019年，人工智慧晶片營收預計是幾千萬元級別”的目標相差甚遠。此外，截至2019年第三季度，嘉楠耘智的人工智慧產品收入佔比不足0.15%，區塊鏈產品收入超99.85%，收入高度依賴礦機。
三年後，嘉楠耘智慧否成功實現礦機和人工智慧業務收入1：1的目標？
不管是從全球市場發展狀況看，還是從國內相關政策環境看，人工智慧晶片是嘉楠耘智面臨的一片潛力巨大的藍海市場。
根據研究機構Frost&Sullivan資料，到2023年年底，全球人工智慧晶片市場預計將達到約2216億元人民幣，比2018年的344億元增長45.1%。
2018年4月，中國證監會副主席姜洋在調研嘉楠耘智時曾說道，“不管你們晶片用於什麼，本質上都還是一家晶片公司，希望你們在國內上市。”
近期，張楠賡在接受《中國企業雜誌》採訪時也表示，未來的晶片中心在中國，目前國內晶片大環境比較好，很多政策傾斜，包括國家的產業計劃等都在晶片行業上投入了很多。
但從礦機晶片研發轉道至人工智慧晶片研發對嘉楠耘智來說似乎也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正如招股書中提到，“由於ASIC可能無法發展成為AI技術和應用的主流解決方案，我們可能無法利用ASIC實現在AI技術和應用市場的增長。如果AI市場不像目前預期的那樣發展，並且我們無法滲透到新的應用市場，我們未來的收入和利潤可能會受到重大和不利的影響。”
張楠賡在公開場合也曾表示，人工智慧晶片的設計和製造需耗費巨大精力，最終的應用場景也尤為重要。
人工智慧晶片需投入巨大的研發投入，根據招股書的披露情況，嘉楠耘智卻並沒有加大研發投入，截至2019年第三季度，嘉楠耘智研發投入為1.05億元，較2018年同期的1.38億元下降24%。
相關媒體曾利用嘉楠耘智2018年礦機收入保守估算三年後的人工智慧業務收入，根據三年後礦機和人工智慧業務收入1：1的目標，三年後，嘉楠耘智的人工智慧業務收入需達到26.98億元，而國內人工智慧獨角獸企業曠視科技2018年的收入才略超14億元。
這樣看來，對嘉楠耘智來說，搶佔人工智慧晶片的賽道也並非易事。
觀察目前人工智慧晶片領域的實際發展情況，不管是英偉達、Google、Intel等科技巨頭，還是寒武紀、曠視科技等獨角獸企業，亦或是位元大陸這類正面競爭對手，紛紛發力人工智慧晶片領域，人工智慧晶片的賽道已變得十分擁擠。
雖然政策環境利好，發展潛力巨大，但面對高額的研發投入和強勁的競爭對手，嘉楠耘智在佔領“礦機第一股”後，又能否繼續突出重圍，搶佔人工智慧晶片發展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