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從2020年2月20日至今，道瓊斯指數從30000點跌至21000點，足夠發射特朗普8次；我們在短短一週時間裡經歷了史無前例的兩次熔斷，一天之內全球八國股市熔斷。
不管願不願意相信，資本的大蕭條就在眼前了，世界似乎正在分崩離析。
01脆弱的歷史總是相似
“2009年1月3日，財政大臣即將對銀行實施第二輪救助”，這是寫在比特幣的創世區塊鏈中的一句話，中本聰以此揭露了中心與資本的騙局：不計代價利用槓桿製造泡沫，並透過增發攫取財富。
於此同時，比特幣作為一種對脆弱的抵抗機制開始執行。一個十年過去了，資本世界的虛偽繁華再次破滅，但即使有了比特幣，我們的世界依然脆弱：在兩天的時間裡，比特幣價格跌去了50%。
這促使我們重新反思“反脆弱”。
02價格的反脆弱
長期以來人們普遍認為比特幣是具備避險屬性的“數字黃金”，更有不少人激進的認為，在實體資產下跌或政治事件的激發下，比特幣等加密貨幣的價值會穩步增長。
但目前的情況給了理想重重的一記耳光，在疫情為誘因的全球實體資產下跌過程中，比特幣的價格不僅沒有上漲或保持穩定，更是以驚人的速度從7000美元跌至4000美元（發文時歷史最低點3800美元）。上一次暴跌40%以上的情況是在2013年4月，那時候比特幣的價格僅為100美元。
它並沒有實現承諾，保護大眾的財產。
以理性的角度來看，沒有增發貨幣能力、開採存在客觀成本的比特幣，它的結構風險比傳統金融更小，理應保持穩定價格。這次失敗，是比特幣乃至區塊鏈的設計問題嗎？
不是。我們並沒有嚴格在比特幣的點對點網路中使用它，恰恰相反，我們使用了大量基於特定中心的槓桿與服務。我們不計後果地依賴中心化的礦池、交易所、借貸服務，這讓比特幣幾乎是執行在“一個個中心化的 excel 表格中”，這些中心承擔了比特幣的部分記賬權，甚至充當了交易的對手，這無限的擴大了比特幣的結構性風險。
而避免這些風險，恰恰是中本聰設計比特幣的初衷。我們走上了資本主義的老路，比特幣走到了它自己的對立面。
03重新審視風險
有趣的是，在安全感消弭的恐慌環境下，風險資產暴跌理所應當，但是作為避險資產的黃金，卻在一週內下跌了10%。這是由於現金缺乏的情況下，流動性風險導致的下跌。
黃金作為具備上千年絕對共識的避險資產，依然無法隔絕所有風險。風險的概念是複雜而多樣的，任何的避險都是相對來講的。比特幣的體量還不足以隔絕市場風險與流動性風險，但一味的否定它的意義，是不符合歷史辯證的。
在暴跌中有這樣一個事件：比特幣暴跌前，曾有一名礦工將1349枚 BTC 轉至交易所，而這些比特幣全部在2010年之前挖出，並且在之後的9年中沒有進行過任何操作。而這些比特幣沒有出現任何的丟失和凍結的情況。
這體現了比特幣強大的抗中心（政&治）風險能力，比特幣表現出了極高的標準化與極低的使用成本。作為一種超主權的資產，對資產的絕對自由，是目前比特幣抗風險的主要意義。
04系統的反脆弱
3月12日晚，在區塊621342和621343之間，比特幣有近一個小時時間停止出快。
停止出塊之前比特幣在一小時內跌去20%，這導致挖礦不再划算，大量礦場關機，比特幣全網算力跳水。由於全網算力難度調整週期為14天，是滯後的，這導致僅剩的算力計算出正確隨機數的機率過小，直接引發了近一個小時的比特幣網路宕機。
與此同時，以太坊也在經歷暴跌，所有的 ERC20 代幣都無法進行轉賬。
雖然這樣的宕機過去也偶爾發生，但並沒有人在意，但這背後卻預示著真正的危險：外部的價格因素會直接影響系統的系統，交易無法進行，這危及了整個比特幣網路的可信基礎。在宕機時間裡，算力成本較低，假如有人租借算力自私挖礦，甚至進行雙花分叉，一但這類攻擊成功，已經不存在影子政府協助治理的比特幣，將遭受真正的滅頂之災。
雖然看個別事件可能比較偏頗，但這預示著“死亡螺旋”的可能：在比特幣因為外部流動性危機暴跌時，挖礦不再划算，礦工紛紛關閉礦機，全網算力跳水，但難度調整卻是延後的，這會導致平均出塊區塊時間被大大拉長，由於交易的延遲問題，比特幣的大部分交易幾乎無法完成，礦工必然優先打包自己的交易，以便對變數做出反應。
如果無法保證加密貨幣的自由使用，就已經動搖了加密貨幣的基礎，這足以殺死任何區塊鏈。
05DeFi 的抗脆弱
在比特幣暴跌的同時，以太坊從 250 美元最低跌至 87 美元。基礎資產的劇烈波動，對以太坊上的 DeFi 造成了巨大影響，光 MakerDAO 就觸發了1000萬美元的強平，暫時性的流動性枯竭導致 DAI 在交易所的價格跌至0.87美元。
資料來自DeBank
強平過程中 MakerDAO 出現了400萬美元的淨損失缺口，因此被迫第一次啟動 MKR 的託底拍賣程式。這些淨損失是因為在拍賣抵押物過程中缺乏競爭，拍賣者都抱著撿漏的心態參與競價，成交價格普遍偏低，甚至出現了 0 DAI 買到以太坊的情況。
為了留給使用者反應時間，DeFi 的價格預言機普遍設計為延遲更新，當黑天鵝出現導致網路堵塞的情況下，會出現惡性的連鎖反應：使用者無法補倉、無法參與拍賣，但智慧活躍合約一直在自動進行拍賣與強平，這又導致了以太坊價格的持續暴跌；甚至礦工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排序交易，以極低的成本獲得 ETH，並繼續賣出套利。
預言機的延遲與以太坊本身效能的限制讓 DeFi 變得脆弱不堪，但在此之前，閃電貸卻因為過於自動為 DeFi 帶來了新的風險，這裡的兩面性是值得思考的。
在進行 DeFi 的風控時，必須考慮自動化的風險，如果在 MakerDAO 的拍賣中，讓競價和預言機價格進行比對，設定一個範圍觸發熔斷作為“手剎”，那麼就不會出現惡性的連鎖反應，也可以足夠快的修復 DAI 的價格，讓系統更加強壯。
06總結
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在他的《反脆弱》一書中寫道：
有些事情能從衝擊中受益，當暴露在波動性、隨機性、混亂和壓力、風險和不確定性下時，它們反而能茁壯成長和壯大。我寧願做愚鈍但具有反脆弱性的人，也不做極其聰明但脆弱的人。
自誕生以來，加密貨幣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經歷金融危機，目前表現不盡人意也可以理解，但這其中暴露的問題值得我們反思的：我們該如何更穩健的使用和改進區塊鏈？如何不走上任何失敗的主義的老路？
歷史的程序依然明確，我們依然心懷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