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炒幣圖鑑:有人沮喪離場,有人如魚得水

買賣虛擬貨幣

蟲鳴鳥叫,太陽斜照。

大學畢業季後,還有為數不多的學生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穿梭於宿舍和圖書館之間。

張南(化名)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準備考研,因為我發現賺錢太難了,不適合我。”

與此同時,大多數學生選擇踏入社會。

“我就覺得錢太好來了。”志傑(化名)認為賺錢全靠運氣。

有趣的是,兩個相距千里、互不認識的人,卻都在加密貨幣領域浸淫已久。

年齡相仿,經歷類似,他們的“炒幣”故事,卻有著截然相反的結果。

文 / 31QU 中本愚

 “我很相信孫宇晨” 

“現在還把區塊鏈當洪水猛獸非蠢既壞。”張南告訴31QU。

張南今年大三,學的電子商務與法律。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二次通話,而我們上次的通話因為“老師點名”,匆匆結束。

“我老早就知道區塊鏈,但我一開始沒想走這一行。”在進入幣圈之前,張南在做海外代購領域的創業,他的偶像是薛蠻子,“薛蠻子能把一個快破產的公司做成最牛逼的,就衝這一點,我就很佩服他。”

1991年,宇通電信器材公司因為經營不善而被迫轉讓,薛蠻子將其收購後改名Unitech,也就是後來UT斯達康,在短期之內,Unitech是當時中國領先的通訊裝置硬體廠商之一。

而張南最早接觸幣圈,也是因為薛蠻子。

2017年7月9日,薛蠻子在微博上發了一張自己與李笑來的合照,稱自己“終於找到爭取財富自由之路啦”,正式入局區塊鏈。彼時,正值國內ICO專案火熱,雖然薛蠻子入場晚,但他來勢洶洶,一個月之內就投資了20個專案。

20個專案中,就包括孫宇晨的波場。事實上,從2015年開始,薛蠻子便不斷為孫宇晨的“瑞波幣”和“銳波科技”站臺說話。2017年8月,薛蠻子在微博上公開表示自己是波場的顧問。

“既然偶像相信孫宇晨,那麼我也相信。”張南停掉了手中的電商生意,轉而利用此前積攢的社群為波場站腳助威。

“也正因為此,我還和孫宇晨有過一次對話,他還送了我一本書。”張南無不自豪的說。

因為幫忙做社群推廣,張南一個月就拿到了價值5000元的波場做回報:“我那會兒真的覺得,我離財富自由很近了。”

直到9月4日,中國人民銀行等七部委聯合釋出了《關於防範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明確代幣發行融資活動涉嫌金融違法犯罪活動,要求對代幣發行融資活動進行清理整頓。

“94”讓加密貨幣市場遭遇重創,很多幣種應聲暴跌,其中就包括波場。

“94一來,5000就變成1800了。當時,我是真的被嚇到了。”張南告訴31QU,他那會兒就著急想把手中代幣拋掉。

“當時正好群裡有一個哥們在推廣無限幣(IFC),我一看行情,發現很多幣都在跌,只有它在漲。”於是張南就把手中的波場換成了無限幣。

當時幣圈有個口號是“位元金,萊特銀,無限銅”,雖然現在無限幣已經被央視列入資金傳銷組織名單,但在94風波時期,無限幣確實表現“給力”,“一夜之間,無限幣從0.0004元漲到了0.004元”。

但張南沒有體會到任何喜悅:“因為我手機被偷了。”

“你沒有記錄錢包助記詞,或者交易所賬號、密碼嗎?”31QU問道。

手機丟了後,張南慌亂了一陣子,等補辦手機電話卡好後,無限幣價格已經跌了下來,“就沒再嘗試找回過”。

這是張南第一次與財富失之交臂。

“我本來想靠著我賺的18000塊去向我哥證明,炒幣真的能賺錢。”現在說起來,張南依然忍不住扼腕。

 “沒有暴富命?”

初次炒幣,張南鎩羽而歸,“但這是個意外,我還會繼續買的。”

當時看到波場長時間橫盤,而且孫宇晨也去了國外,張南判斷波場依然可以入手,能賺錢:“等孫宇晨回來的那一刻,波場就會漲。”

但張南面臨“啟動資金”的問題,他一度把10000塊錢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部“all in”。

“這事兒就莫名其妙被我父母知道了,他們認為這是傳銷,逼著讓我把錢要回來。”張南無奈的告訴31QU,“那我只能換回來了。”

可是,換回來沒多長時間,波場就漲了10倍。

2017年12月底,幣價在0.02美元橫盤了許久的波場在半個月之內急速拉昇到0.26美元。也就在那時,比特幣達到了歷史最高點20089美元,幣圈大牛市到了頂峰。

張南又一次與財富擦肩而過。

更無奈的是,在張南推廣的群裡,大部分人都買了波場,全都賺了,“我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那種滋味真的難受。

“你說我是不是沒有發財的命?”張南問31QU,因為他接下來的炒幣經歷也失敗了。

雖然父母反對,但張南依然在悄悄攢錢炒幣:“我每天少吃一頓飯,把飯錢攢起來,手裡差不多有3000塊錢。”

“沒買成波場,退而求其次,我把平時攢下的錢又買了無限幣。”張南告訴31QU。

在無限幣0.00005美元的時候,張南把3000塊錢全換成了無限幣。事實上,他再次押對了,“無限幣和波場的漲跌幅剛好錯開,波場開始跌了,無限幣漲起來了,20天之內漲了30倍。”

如果賣了,張南就賺到9萬塊錢,但他依然錯過了:“當時我把幣都提到電腦的錢包裡,但因為寒假,我先把電腦寄回家。”等他自己到家的時候,無限幣已經跌了。

因為各種小概率事件,張南一而再、再而三錯過了幾次賺錢的機會。

“我反而看開了,幾次操作都沒能賺到錢,還是考研吧。”如今,張南已經把微信名,改成了“考研中,勿擾”。

 “這錢也太好來了” 

相比張南不同,志傑(化名)的炒幣過程要順利得多。

“哥,咱能稍微簡短點麼,我剛來沒多久,我怕時間長了被老闆罵。”志傑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他沒有選擇考研,而是轉而投身於區塊鏈行業中,“感覺在這裡,我才算找到了組織。”

志傑第一次接觸加密貨幣是在2017年。

“當時是我寢室的一個哥們帶著我玩的,他們家都在玩期貨和投資,所以接觸幣圈比平常人早得多。”受他影響,志傑也開始了炒幣生涯。

“一開始是在聚幣網上買,買的也都是諸如行雲幣(MCC)這類的小幣種。”志傑告訴31QU,他在3毛錢買進,在1塊的時候賣出,低買高賣前前後後賺了1萬多塊錢。

生平的第一次炒幣,讓志傑“目瞪口呆”:“乖乖,這錢也太好來了吧。”他興奮異常,打算把這個好訊息和父母分享。

“原本我心裡有顧慮,擔心父母可能不會接受。”志傑告訴31QU,“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爸對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理解,他認為只要我不違法就行。但我媽雖然不是特別支援,但也沒表現出反對。”

得益於父母的開明,使得志傑能在炒幣的道路上沒有後顧之憂,不止如此,他父親還給了他兩萬塊的幣圈啟動資金。

 “炒幣就是運氣” 

2017年8月開始,原本正常執行的聚幣網一度暫停了充提幣,讓志傑緊張了好一陣子,以為本金全沒了。

“但幸好,我的錢沒砸裡面。”當時的志傑長吁了一口氣,“但萬萬沒想到,我氣兒還沒喘勻實,94就來了。”

94的到來,萬馬齊喑,幾乎市場上能看見的加密貨幣都在經歷斷崖式的跳水。

志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那幾天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生怕一覺醒來,我會一分不剩。”

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當年10月31日,作為中國最早比特幣交易平臺的聚幣網宣佈關停。

“我第一次知道了窒息是什麼感覺。”

打擊接踵而至,本已戰戰兢兢的志傑萌生了退意。“但這個時候,我室友告訴我說不要慌,再等等。”

“多虧了再等等這三個字,讓我挺到牛市。”志傑至今仍心有餘悸。

“在2017年10月份的時候,我聽我室友的介紹,買了1萬塊錢的小蟻,當時價格在200塊錢左右。

一個月後,小蟻價格翻了5倍,2017年11月15日,NEO迎來歷史最高價1350元。

“當時運氣不錯,正好趕上了94之後的暴力反彈。”志傑一本正經的告訴31QU,“炒幣靠的就是運氣。”

因為賺了不少錢,志傑和帶他入門的室友被封為宿舍裡的“天使”,“那段時間基本上天天請我室友們吃飯。但作為回報,他們得幫我們搞定點名和作業。”

而志傑他們兩個人,則沉迷於炒幣中:“我和炒幣的室友,基本上晚上的課都不上,天天在網咖盯盤,有時候盯累了,打兩把遊戲,然後再盯。前前後後持續了一兩個月。”

趁著牛市的東風,志傑在幣圈如魚得水:“買什麼賺什麼。前前後後差不多賺了有10萬吧。”

然而,這種盛況也只維持了短短几個月而已。

2018年2月,比特幣在到達14萬人民幣的歷史頂峰之後急轉直下,整個幣圈走向了熊市。

“基本上就是春節的時候,就感覺形勢不對了。”志傑說:“但我沒有選擇離場,我把加密資產全換成了比特幣。”

“我不怕它跌,我已經賺很多了,四年學費和生活費我沒向家裡要一分錢,還給了我媽很多錢。我媽現在不再反對我,反而還以我為豪。這就是幣圈帶給我的好處。”

從那時起,志傑就決定進入這個圈子。

“你只有走進這個領域,才能更加的瞭解它。”志傑告訴31QU。

雖然加密貨幣市場風險巨大,但幣圈,確實讓一些大學生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但總體而言,幣圈對大學生還是太過遙遠。

“全校炒幣的玩家就兩三人。”張南告訴31QU,“連桌麻將都湊不齊。”

“我們宿舍另外四個室友,沒有一個炒幣的,甚至連想了解區塊鏈的興趣都沒有,儘管我們倆就是活生生的賺錢例子。”志傑說。

如今,張南在緊張而有序的備戰考研。志傑則已經投身於轟轟烈烈的區塊鏈浪潮之中。

儘管選擇不同,但他們都堅信自己會有光明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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