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上市公司老闆被抓!愷英網路的區塊鏈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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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控人被捕、區塊鏈部門“解散”,曾經胡潤富豪榜上星,如今身陷囹圄。3年前,人們還在為王悅白手起家登上胡潤富豪榜而感慨,轉眼間,王悅又從青年成功創業家到戴上手銬身陷囹圄,一顆創業新星,總是隕落得很快。

6月12日晚間,A股上市公司愷英網路(002517.SZ) 正式釋出公告確認了其實際控制人王悅因涉嫌操控證券市場罪被上海市公安局正式逮捕的公告。

就在一年前,王悅曾高調宣佈在愷英網路內部成立區塊鏈事業部,希望趕上區塊鏈這趟風口上的暴富列車,但現實卻是,披上區塊鏈的華服也難以挽救愷英網路持續低迷的股價。

如今,風口迴歸平靜,愷英網路的區塊鏈搶灘之行,也伴隨著王悅的倒臺變得只剩一地雞毛。

白手起家

愷英網路發家於2008 年,這一年,王悅帶著一個僅有十多人的團隊從 51.com 離開,成立了愷英網路。

成立初期,愷英網路以3839 小遊戲作為主營業務,憑藉自己此前多年的網站從業經歷,3839 逐漸發展成為了僅次於 4399 遊戲平臺的第二大遊戲網站,愷英網路透過 3839 完成了最早期的資本積累。

公開資料顯示,2012 年至 2014 年是愷英網路的飛速發展期。這期間,愷英網路打造出瞭如「蜀山傳奇」、 「全民傳奇MU」、「藍月傳奇」等爆款遊戲。

有資料顯示,「全民傳奇MU」曾是愷英網路的“搖錢樹”,該款遊戲的單日流水一度突破2600萬,也是當時愷英網路盈利最大的遊戲專案。在多次嚐到甜頭後,愷英網路為自己貼上了遊戲的標籤,紮根耕耘這一市場。

2015 年,愷英網路63億借殼泰亞股份上市,2015 至 2017 三年,愷英網路分別交出了淨利潤 6.55 億元,6.82 億元、16.10 億元的優異成績單。有報道稱,泰亞股份以愷英網路的新名號復牌後,實現了 12 個漲停。

憑藉遊戲業務的成功,曾自嘲“不懂遊戲”的王悅白手起家並實現了華麗轉身。2016年,王悅登上“2016胡潤全球富豪榜”,成為中國最年輕的富豪之一。

而三年的連續增長後,愷英網路遭遇了新的危機,2018 年,愷英網路股價不斷走低。愷英網路2018 年年報資料顯示,2018 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 2.97 億元,比 2017 年同期減少 89.17%。

更有媒體資料顯示,到了2018 年,王悅的身家已縮水至 30 億元,幾乎腰斬。

在走到第十個年頭時,從小遊戲就開始一直打造遊戲帝國的王悅突然宣佈了愷英網路進軍區塊鏈的新佈局。

高調進軍區塊鏈,投入百人技術團隊

2018 年是區塊鏈被捧上神壇的一年,前半年的小牛市讓行業內外的人都興奮不已,王悅也沒有放過手中飛上風口的入場券。

2018 年新春,王悅在年會上首次放出了進軍區塊鏈的訊號。

年會上,王悅對著臺下上千名員工談論起自己對區塊鏈的理解,他稱,區塊鏈技術值得深入研究和應用……愷英網路要將區塊鏈核心精神和技術應用到專案中,做出顛覆式的產品。

2 個月後,王悅釋出一封內部任命信,向全體員工宣佈正式成立區塊鏈事業部,由原愷英網路副總裁寧炳楊擔任區塊鏈事業部 CEO。內部信中還提及,將投入百人的技術團隊進行區塊鏈產品的開發和應用研發,首款產品將計劃於 2018 年下半年正式出爐。

愷英網路區塊鏈事業部的方向是“基於區塊鏈技術打造新一代內容平臺”,想要用區塊鏈技術重新定義所有內容生產者、傳播者與消費者的價值,改變現在內容產業的生態鏈。

王悅在區塊鏈上下的功夫並不小。

官宣後,愷英網路開始為新成立的區塊鏈事業部招兵買馬。為了儘快將團隊擴充成百人架構,愷英網路還專門推出了英雄“鏈”招聘行動,在各個渠道招攬區塊鏈專業從業人員。對於新部門招新,愷英網路開出的條件更是豐厚——“無論是應聘者還是推薦者,都將獲得鉅額可觀的回報。”

4 年的西安求學生涯中,王悅開啟了自己的創業生涯,併成功賺到了第一桶金。西安也是王悅口中的“第二故鄉”。王悅也嘗試將愷英網路的區塊鏈業務落戶於自己的“第二故鄉”中,為之匹配自己能觸及的最優資源。

2018 年 4 月 21 日,王悅與時任西安市委書記王永康在西安創業咖啡街區座談。王悅向王永康介紹愷英網路計劃在西安落地的區塊鏈專案。

有報道顯示,在聽完王悅的介紹後,王永康高度肯定,並對王悅提出的政府許可、經營牌照、財稅政策等一系列問題現場批示,要求專人督辦,儘快協調解決。

多方合力之下,愷英網路的區塊鏈產品「五條」很快推出了。

「五條」是一款內容資訊軟體,基於區塊鏈的激勵機制來調動讀者與創作者的積極性。想要透過區塊鏈更公開、透明地激勵創作者,同時為普通使用者的閱讀、投票、挖掘優質內容等行為提供獎勵。簡單概括,與走網賺模式的資訊類應用模式相似。

事實上,「五條」還是與愷英網路主體公司進行了一些切割。「五條」由西安二三數字科技有限公司主體運營,在對外輸出上,多稱為由愷英網路孵化的區塊鏈產品。但實際「五條」與愷英網路關係密切,「五條」專案CEO也正是愷英網路當時的區塊鏈事業部負責人寧炳楊。

2018 年 8 月 29 日,「五條」在西安召開釋出會,王悅在釋出會上現身,併為之“搖旗吶喊”。

一段現場影片顯示,在釋出會的演講發言中,王悅高舉起右手,喊出口號:“做乘風破浪的破局者,向未來星辰大海出發。”

(現場演講圖,圖片來源於網路)

據稱,「五條」釋出會當日陣仗龐大,不僅有西安市政府領匯出席、愷英網路高管齊聚,還有百家媒體到場支援,這一釋出會還得到了國際線上、中國日報、雷鋒網等多家媒體的宣傳報道。

當日,與西安市委市政府簽署了《戰略合作框架協議》。此外,「五條」還與人民網、新華社、西安網等媒體簽約,入駐併成為「五條」的優質原創內容提供方。

還有媒體報道,「五條」釋出會當晚,西安市多處地標建築為「五條」打起了廣告。“每日五條,看盡世界”、“五條小目標,先撒一個億”等產品標語被投影在地標建築上,格外醒目。

一邊是A股上市公司的扶持,一邊是政府資源的配合,對於一個初創專案而言,「五條」手握的資源的確相當雄厚。

此時,有人曾評價,「五條」將挑戰資訊分發平臺的老大哥——“今日頭條”與“趣頭條”。

不到半年就“退場”的新星

體面宣發過後,迴歸到現實。

殘酷的是,區塊鏈這件華服並沒能挽救愷英網路股價一路下跌的現實。

據媒體報道,愷英網路在 2018 年 1 月 8 日開市起停牌籌劃重大資產重組事項,一直到 3 月 6 日開市才復牌。在區塊鏈概念炒得火熱的當時,愷英網路也多次放出了進軍區塊鏈的利好訊息,但復牌當日,股價並沒有如預料中的走高,反倒下跌近5個點。

後來,愷英網路股價不斷波動,但總體仍呈現下探趨勢。2018 年年報資料顯示,2018年基本每股收益比較2017年同期縮水 9 成。

而另一邊,區塊鏈產品「五條」也沒能帶領愷英網路突圍。

起初,「五條」還是吸引了一波使用者,在五條的貼吧中,為了獲得更高收益尋求組隊完成任務的使用者並不少。到了11月,有關使用者激勵收益提現異常的討論帖子漸漸多了起來。

瀏覽帖子後可發現,原本每日都可提現使用者激勵收益的「五條」將提現規則改為一月一提,11 月時,使用者的月提現額度被限定在 100 元;到了 12 月,使用者的提現額度降低至 50 元每月;12 月下旬,使用者提交激勵提現申請,出現了長期不到賬的問題,使用者將問題反饋給客服,卻發現客服聯絡不上。

至此,區塊鏈產品「五條」宣告終結。

“專案年底停了,我從愷英出來創業了。”「五條」專案創始人寧炳楊向 Odaily星球日報證實了專案關停的說法,對於專案關停原因,寧炳楊表示不便展開說明。

一位曾於「五條」任職的員工向Odaily星球日報拆解背後的原因,他認為,「五條」的“失敗”一方面源於自身業務運營得不好,一方面還有資金不到位等原因。

“當時(「五條」的)資料不好看,加上一些融資也受到了擱置,資金沒有到位。我看到的情況就是沒錢,和之前計劃想花的相差很大。”該前員工直言,「五條」前期做計劃的時候想得很大,到落實花錢的時候很多東西就沒了。

另一位員工則坦言,在區塊鏈上五條基本上沒整出什麼動靜。

而據一位接近「五條」內部人士透露,「五條」應該是愷英投入在區塊鏈裡面最大的一個專案,「五條」專案天使輪是王悅投資的,後來王悅不想再投錢了。

至於“不想再投錢”的緣由,其並未給出確切的解析,但認為愷英股價暴跌可能是原因之一。

「五條」因愷英網路的區塊鏈事業部而誕生,多位內部人士向Odaily星球日報確認,愷英網路區塊鏈事業部的確為「五條」團隊,「五條」解散之後,愷英的區塊鏈事業部應該也相應解散了。

2019 年 5 月,當投資者要求愷英網路對五條及愷英網的區塊鏈業務進展進行說明時,愷英網路方面迴應稱,「五條」系西安二三的產品,愷英網路為間接持有西安二三19%股份的股東;另,公司的區塊鏈業務已逐步退出。

這一說法,側面證實了愷英網路“敗走區塊鏈”一說。上線尚不足半年,愷英網路的區塊鏈探索匆匆告終。

“王悅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區塊鏈,如果這也完蛋了那就真的完了。”對於愷英網路的退場,有長期關注愷英網路的股民曾這樣分析。

但對於失敗,上述「五條」前員工卻十分淡然:“這樣的事情太正常,拍腦袋上線,效果不明顯就死掉,類似的專案在愷英還有很多。”

捆綁概念,未來何去何從?

區塊鏈絕不是愷英網路唯一一個“蹭熱點”的概念板塊。

根據雪球資料顯示,除了區塊鏈板塊外,愷英網路所涉及的行業還有文化傳媒、手機遊戲、網路遊戲、深股通、虛擬現實、電子競技、網路直播、富時羅素概念股等多個領域。

媒體市值風雲評價,愷英網路幾乎完成了 A 股熱門概念的全線佈局,確保 A 股市場無論炒作什麼概念都和愷英網路有關。更有人評價,王悅是一個樂於“追風口的人”,愷英網路永遠奔走在押注一個又一個風口的路上。

對此,一位接近愷英網路的人士向 Odaily星球日報評價稱:“王悅啥都喜歡嘗試。”

拋去炒概念的投機屬性,愷英網路在這些領域中的表現又如何呢?

在王悅的帶領下,奔赴區塊鏈這一風口之前,愷英網路曾嘗試過火熱過一陣的互金業務。

2017 年6月,愷英網路連發 5 則公告,豪擲 1.4 億一次性投資 5 家互金平臺。隨後,5家互金公司被媒體曝出一家資不抵債,一家業績大幅跳水,兩家空殼公司,剩餘一家僅有微利的負面訊息。

即便在 2017 年時大舉入場,愷英網路的互金之旅也是草草結束,有報道顯示,愷英網路在 2018 年以 1.95 億轉讓了寧波愷英網際網路小額貸款有限公司 65% 的股權,並對 17 年投資的兩家小貸公司全額計提長期股權投資減值準備。

無論是豪擲 1.5 億的互金、小額貸,還是千兵萬馬入行的區塊鏈,都是借概念捆綁拯救股價行情轉晴的套路。

愷英網路的未來在王悅鋃鐺入獄之後更加難以預測,但可以肯定的是,區塊鏈並不能拯救愷英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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