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比薩 （一本區塊鏈）
繼手機、網際網路、現金貸、消費分期等中國企業出海之後，中國區塊鏈從業者，也陸續出海。
他們2017年的第一波出海，是為續命。
他們2018年的第二波出海，是為發展。
和上次一樣，因為政策和市場原因，日本和韓國，是他們征戰的第一站。
這一次出征，他們的命運，會和上一次有什麼不同嗎？
01 出海熱
“出不出海，是我們都在考慮的問題。”近日，某區塊鏈公司CEO告訴一本區塊鏈記者。
對他們來說，出海，面對著不可知的挑戰；不出，國內市場低迷，盤子固定，政策變數頗多。
在反覆思考和權衡之後，中國區塊鏈公司的第二波出海熱，正在呼之欲出。
它們把目光投向了日本和韓國，也投向了越南、菲律賓、柬埔寨……
輔助產業應運而生。今年4月，一個五天四晚的越南區塊鏈考察團，每人收費14998元。今年9月，一個四天三晚的菲律賓區塊鏈高階考察團，每人收費3.9萬元。
“很多人過來看市場，但是真正做好的不多。”韓國區塊鏈創業者孫浩寧告訴一本區塊鏈記者。
和“9·4”後近似於“逃難”的心態相比，在今天，中國區塊鏈公司出海，已不完全是被動行為——它們中的很大一部分，是戰略出海。
但和上一波出海熱時一樣，毗鄰中國的日韓，仍然是它們的首選。
“其實從資源來講，中國佔優，但從政策、創新、積累等方面來說，日韓佔優。”孫浩寧說。
他表示，中國現在主要的問題，就在於大量的資源圍繞的是空氣專案，而非技術開發專案。“一旦空氣專案出問題，政策必然收緊，影響整個區塊鏈行業。”
但這個問題，在日韓很少存在。
以日本為例。一方面，日本政府對區塊鏈的態度是很開放的。
“日本是目前國際主要經濟體中，最先開放數字貨幣交易所牌照的，並且每家交易所都有虛擬貨幣和法幣交易的通道。”呂欣欣告訴一本區塊鏈記者。他是在東京成立的區塊鏈技術公司ENChain.Asia的聯合創始人。
與此同時，日本政府也鼓勵各行各業使用區塊鏈技術來進行自我改造。
但另一方面，日本政府也對區塊鏈進行嚴格管理，尤其是在發幣方面。
呂欣欣表示，對交易所上幣，日本有著自己的白名單體系。
對於空氣幣專案，日本政府的態度非常堅決，明確禁止，嚴格打擊。
“如果有專案方敢發空氣幣，日本官方是會直接抓人的。”呂欣欣說。
“在日本，你很清楚哪些事情是能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在這個基準下面，做事情的便利性和穩定性，比國內高。”他表示。
有破有立，邊界清晰，這是吸引國內區塊鏈創業者去日本的主要原因。
02 韓國“螞蟻”
而韓國，同樣成為中國區塊鏈專案出征海外的第一站。
韓國是全世界第二大的數字貨幣市場。
儘管該國人口不到世界總人口的1%，但數字貨幣交易量卻佔了全球交易總量的30%。
因為這個原因，在歷史上，韓國的監管和市場變化，曾多次導致比特幣價格的大幅震盪。
韓國市場的巨大規模，是吸引中國區塊鏈公司的主要原因。
“韓國現在基本上是區塊鏈最火熱的市場，很多歐美和澳洲的企業也在拓展韓國市場。”在韓國某交易所工作的柳先生告訴一本區塊鏈記者。
韓國區塊鏈從業者鎮海則表示，在韓國，有很多對二級市場充滿熱情的“螞蟻”——韓國幣民口中的“螞蟻”，與中國幣民口中的“韭菜”，是一個意思。
和日本一樣，在政策方面，韓國的做法嚴格且透明。
2017年9月，韓國曾緊跟中國腳步，對ICO頒佈全面禁令。
“現在韓國政府對此表現得很後悔，同時也認可比特幣是合法的匯款方式。”柳先生說。
在此情況下，數字貨幣交易所被重新歸類，從“通訊供應商”變成了“數字資產交易所”，獲得了法律實體地位。
韓國政府用這種方式，間接承認了數字貨幣交易所的合法性。
CoinDesk報道稱，韓國的立法者，正在討論是否解除ICO禁令。
法律的口子，可能會先被韓國的濟州島撕破——近日，濟州島正式申請成為區塊鏈和加密數字貨幣特區。如果獲批，區塊鏈初創公司就能在島內自由開展ICO。
柳先生表示，區塊鏈要想獲得合法身份，一定要接受政府更嚴格、更透明的監管，比如禁止匿名交易數字貨幣、禁止未成年人和官員交易、增加交易所稅率，等等。
他認為，對於使用者來說，“更嚴格的監管”絕對是好事。
“除了火幣，還會有更多的中國交易所出海韓國。”他表示。
03 落地難題
與傳統網際網路企業出海一樣，區塊鏈公司出海，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落地前，需要充分調研和評估，不能盲目跟風出海，否則花了錢，也很難有效果。
“在今天，申請交易所已經成為日本既有財團之間的事，新的創業公司很難加入這個行列。”呂欣欣表示。
“在韓國，中國的區塊鏈專案是很受歡迎的，但是韓國的‘螞蟻’不傻，不會給空氣專案打錢。”鎮海說。
他認為，要想做好韓國市場，必須先做好中國市場。如果跨國割韭菜，對區塊鏈的發展影響會很壞。
對於那些想踏實做事的公司來說，落地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克服語言障礙。
“在韓國，有專門的公司幫專案方在韓國落地，幫他們做見面會，搞社羣，但還是存在一定的溝通障礙。”鎮海告訴一本區塊鏈記者。
這個問題在社羣運營時暴露得尤其明顯——如何考核當地運營者的工作效果？
“很多專案方看不懂韓語，不知道運營做得好不好。”鎮海說，這是中國區塊鏈公司急需解決的一點。
此外，還要讓管理本地化。
“以中國的節奏和效率去要求日本，很困難。“呂欣欣表示，正在和日本同事磨合，希望在符合對方做事習慣的同時加快效率。
“做日韓市場不可急於求成。”多位深耕日韓市場的中國區塊鏈從業者都表示，學習與合作，是在海外成功的必要條件。
而為了做到這一點，出海的公司，必須要承受如蟬蛻般的痛苦，自我革新。
傳銷幣、空氣幣、坐莊……中國的幣圈亂象，不勝列舉。
在這裡，頗具諷刺性的是，中本聰理想中的那個公正、透明的世界，並沒有實現。人們背道而馳，走進暗黑的叢林社會。市場的衰敗，在所難免。
那麼，在一個監管有序的環境下，區塊鏈世界可以是什麼樣子？
出海的區塊鏈從業者，或許會獲得一些經驗，反哺國內。
（應受訪者要求，部分人名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