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素有數字黃金之稱。如果比特幣將成為新一代黃金，那麼 2020 年的黃金市場或許就是 2030 年比特幣市場的寫照。雖然組成黃金的每個分子在物理屬性上都是相同的，但並非所有黃金都具有相同的經濟價值。黃金市場實際上是一種雙層系統。一等黃金都被存放在戒備森嚴的倫敦金庫中。其它未能達到金庫標準的二等黃金都存放在倫敦市郊。鑑於法規正在逐步影響著比特幣，比特幣可能會迎來同樣的標準化。交易所和託管機構中儲存的那些經過 KYC 稽覈的都是一等比特幣。其他人手中那些不合標準的都是二等比特幣。我將大致介紹一下倫敦的黃金市場，然後指出它對比特幣有什麼參考意義。倫敦金銀市場是全球最活躍的黃金市場。全球沒有一個地方能像倫敦金銀市場那樣以極快的速度、極低的費用出售大量黃金。但是，並非所有黃金都有資格進入倫敦金銀市場。倫敦金銀市場協會（LBMA）由頂尖銀行、精煉廠和物流公司組成，制定了倫敦的“合格交割”標準。符合這一嚴格標準的金條可以進入 LBMA 系統。為了符合倫敦的合格交割標準，黃金必須是金條狀的，而非金幣、金粉或金飾。不是所有金條都符合 LBMA 的規格，包括尺寸（250 x 70 x 30 毫米）、重量（400 盎司）和純度（純度至少是 99.5%）。LBMA 還詳細規定了每個金條上印記的詳細資訊和位置。而且只有在 LBMA 認證名單上的精煉廠才能進入 LBMA 系統。

符合合格交割標準的黃金只能存放在由 LBMA 成員運營的幾個位於倫敦及其周邊的金庫中。目前，只有 8452 噸黃金符合這一標準，價值約 4640 億美元。也就是說，在所有開採出的黃金中，只有 5% 符合 LBMA 標準。每當有金條從某個 LBMA 金庫轉移到另一個金庫都會被全程記錄和跟蹤，確保這些金條處於“監管鏈（chain of custody）”中。如果有人偷偷拿走了 LBMA 金庫中的金條，被拿走的金條就會脫離監管鏈，不再符合合格交割標準。一旦金條脫離監管鏈，回到系統中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它重回 LBMA 認證的精煉廠。在重新成為符合合格交割標準的金條前，需要對其進行重新測定並收取相關費用。如果是未經 LBMA 認證的精煉廠生產的金條，只有在融化並重鑄成合格金條後才能進入 LBMA 系統。最終導致，在 LBMA 系統之外的金條不如系統內的那麼值錢，因為它們沒有 LBMA 的認證。如果這些金條無法在倫敦交易，它們的流動性相對較低，價值也就沒那麼高。比特幣版本的 LBMA那些，這些與比特幣有什麼關係呢？目前已經出現了很多類似 LBMA 的非正式比特幣標準機制：由一群受到監管的交易所、專門分析比特幣流動的公司以及想要獲得經過認證的比特幣的投機者組成。

建立這樣一個嚴格的認證系統是有充分理由的。就黃金而言，黃金很容易被偽造。用黃金包裹著塢芯來偽造金條是很常見的。LBMA 標準會將這類金條篩掉。除了偽造品，那些由真正黃金製成但是帶有錯誤印記的金條也會被篩掉。那些生產質量差的金條也是如此。將 LBMA 標準和監管鏈相結合就能確保全球最大的買家，如，對沖基金、央行、商業銀行、交易所交易基金等機構投資者，獲得最優質的黃金。比特幣不存在純度和偽造問題。在比特幣網路上，有一組獨立的驗證者可以確保每個比特幣都是貨真價實的。但是，比特幣確實有自己的缺點。整個比特幣區塊鏈都是公開的，因此比特幣的流動是可以追蹤的。可追蹤性意味著，有些比特幣地址可能不如其它比特幣地址那麼合法——它們持有的比特幣可能是從交易所偷來的，用來支付贖金的，或者經過匿名程式混合的。經驗豐富的投資者都不想與這類比特幣地址交易。就像比特幣一樣，黃金也有可能來路不正。例如，販毒集團為了洗錢會購買金礦。但是，LBMA 正在努力淨化供應鏈。如果客戶透過了 LBMA 的《負責任黃金指南》（Responsible Gold Guidance）中規定的盡職調查程式，則經過認證的精煉廠會將客戶的黃金轉化成合格的金條。因此，精煉廠必須執行與銀行相同的 KYC 稽覈流程。LBMA 還要求精煉廠篩掉那些用於侵犯人權或導致暴力衝突的黃金。由於珀斯鑄幣廠（Perth Mint）最近被指控幫助巴布亞紐幾內亞的殺人犯提煉黃金，LBMA 市場面臨一些不確定性。從理論上來說，這意味著珀斯鑄幣廠出產的金條可能會被踢出 LBMA 系統。也就是說，這些金條的價值會降低。但是，經過調查，LBMA 宣佈珀斯鑄幣廠是合規的，讓金條所有者都鬆了一口氣。因此，從理論上來說，倫敦金條不僅純度高達 99.5%，而且來路很正。所謂的“沾滿鮮血的黃金”只能在流動性較低的非正式市場上交易，而且價值較低。

比特幣版本的 LBMA 系統將由大約 10 個經過認證的交易所和少數幾個大型非交易所託管機構組成。該系統中持有的比特幣很容易就能在交易所之間轉移，或是從交易所轉移到託管機構，就像經過 LBMA 認證的黃金可以從一個金庫轉移到另一個金庫。但是，一旦這些黃金從 LBMA 系統中取出，傳送到某個個人地址或未經認證的比特幣交易所，監管鏈將被破壞。如果要讓脫離監管鏈的比特幣重新得到認證，必須由 Chainalysis 和 CipherTrace 等經過認證的區塊鏈分析公司來驗證其交易歷史，就像 LBMA 認證的精煉廠所執行的盡職調查流程。凡是沒有透過驗證的比特幣無法進入認證系統。它們將在灰色市場上流通，價值也會低得多。為了避免比特幣失去認證地位，使用者不會經常從經過認證的交易所中取出比特幣。毫無疑問，比特幣支持者會排斥這種中心化的比特幣 LBMA 認證系統：沒有私鑰，比特幣就不屬於你。但是，比特幣的 LBMA 系統會增強比特幣的流動性。Grayscale 和 Paul Tudor Jones 之類的機構投資者更傾向於買入監管鏈上的比特幣，就像它們更傾向於買入符合 LBMA 的合格交割標準的黃金一樣。如果比特幣將成為數字黃金，就有可能出現比特幣版本的 LBMA 認證系統。到目前為止，比特幣還沒有出現層次體系。還是說，已經出現了？CoinDesk 專欄作者 J.P.科寧（J.P. Koning）是一家加拿大經紀公司的股票研究員，以及一家大型加拿大銀行的金融撰稿人。他還是知名部落格 Moneyness 的運營者。